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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煤矸石空心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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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女配相識 糖甜了紅豆

        穿越進甜寵文了,女主寵男主的姐弟戀甜寵文,可惜我是惡毒女配。

        我不想惡毒,所以,趁男主還小,截個胡?

        誰當姐姐不是姐姐,對吧?

        童年相識

        1.

        周茂修小時候不是什么粉雕玉琢的小可愛,而是我們村里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可憐娃。

        衣服褲子不合身,鞋子開膠爛洞。

        渾身臟兮兮、破破爛爛。

        臉上烏一塊,黑一塊,兩邊臉頰糊上橫擦鼻涕的痕跡,顏色已經黑了。

        頭發長過眉毛,臟到打綹子。

        想象一下,電視里播放的公益新聞里,那些貧苦地區的留守兒童。

        對,就是那形象。

        剛剛穿過來,我還有點昏。

        原主的爺爺給她買了小蛋糕,她十分歡喜并拿去炫耀。

        男主拿石頭丟她,砸了她的頭,小蛋糕也摔了。

        就此結下梁子,原主每次見他都要想方設法整他。

        直到男主離開。

        大學再遇,又喜歡上男主,去追,去破壞男女主感情,去迫害女主,設計男主,直到被兩人找到證據,送入牢房。在牢房惹到大姐大,被弄死。

        我摸了摸被砸到的頭,還行,腫的包不大。

        那小狼崽子在不遠處陰冷地盯著我,一副隨時要撲過來搶東西的樣子。

        我默默蹲下,撿了塊石頭。

        敢撲過來,我就敢給他腦袋開瓢,一次性打怕,永絕后患。

        不是,他現在這形象就是挨揍相啊,哪里就是欺負了?

        算了,人家才六歲多,不說我二十二歲的靈魂可以當他媽了,就說原主也十歲了。

        別跟小屁孩兒一般見識。

        我默默將小蛋糕撿起來,奶油已經不能要了。

        還剩底下金黃的蛋糕。

        我捻掉有灰的地方,放在圍墻上。

        圍墻不高,一米左右。

        我這會兒高出圍墻一個頭。

        「喂!」我喊他一聲,手指點了點小蛋糕,回身進屋了。

        他太臟了,我不想跟他接觸。

        請求哪個白蓮花來給他洗洗!

        2.

        我躲進屋里,從窗口偷看。

        周茂修似是沒有想到這個轉折,兇狠的眼睛有片刻怔愣。

        隨即撲食一樣沖來,抓了小蛋糕就跑。

        3.

        周茂修又在我家門口晃悠的時候,我極為麻利地把剩菜剩飯倒進大碗里放在圍墻上。

        也沒有打招呼,回身進屋。

        我壓根兒不想管他,甚至想像原主一樣拿石頭或者棍子把他打遠些。

        怪嚇人的。

        那雙眼睛寒沉沉地盯著人,感覺他就不懷好意。

        再聯想他以后的瘋批做派,我甚至想躲到外太空去!

        「你這兩天怎么不攆他了?」我奶問我。

        我抓了抓辮子,滿口仁義道德:「老師說要樂于助人,而且奶奶你們不是說嗎,他爸喝酒不管他,他親媽也跑了,多可憐啊……」

        我奶慈愛地摸著我的頭,說我懂事了,長大了。

        呵呵,我不過是想讓他記得我這會兒的贈飯之恩,以后將我拋之腦后而已。

        4.

        院子里響起噼啪一聲,清脆、刺耳。

        我正在寫作業,嚇我一大跳。

        那先前放在圍墻的碗,砸在離我兩米遠的地方,稀碎。

        我攥緊筆,仿佛攥緊的是周茂修的狗頭。

        狗東西!

        這是第四個碗!

        第一個沒回來,第二個不知所蹤,第三個碎在我家屋外的排水溝。

        很好。

        第四個砸場地里也算落葉歸根了。

        而那狗東西早就跑沒影兒了!

        5.

        我放了一個碗在圍墻上,碗旁邊放了一顆糖。

        綠色透明塑料包裝。

        能看清里面圓圓的糖果。

        找了一根一米多長的竹條子躲在枝繁葉茂的萬年青后。

        我感覺我現在像是雪地里設陷阱捉家雀兒的頑童。

        倍兒激動。

        只要他來,我就要懲惡揚善,替天行道!

        被蚊子叮了好幾個包,才看到周茂修一瘸一拐地走來。

        我皺緊眉毛。

        早上不是跑得飛快嗎?

        怎么才一兩個小時就瘸了?

        走近了,黑糊糊的臟污也擋不住他額頭滲血的瘀青大包。

        他看到糖時,小小的身體猛然一怔。

        臉上一片太過震驚而升起的茫然。

        站在那里,看了好久,才緩緩伸手去拿。

        小心翼翼,視如珍寶。

        我胸口發堵。

        這男主小時候,這么可憐嗎?

        連顆糖都沒有?

        看他要走,我慌忙走出來。

        「哎?!?/p>

        周茂修嚇了一大跳。

        整個人驚得一退,一雙烏黑的眼睛驚惶萬狀,睜得大大的。

        這反應把我也唬得一愣。

        「不要摔我的碗,好好放回來,記住了?!?/p>

        我拖著竹條子從他身邊路過。

        他一動不動地站著。

        我想了想,又從兜里摸出了剩余的糖遞到他面前。

        「給?!?/p>

        他怔愣地望了半晌,轉身飛快跑了。

        跛著腳,一搖一晃。

        我甚至擔心他會在哪一下搖晃中摔倒在地。

        幸好沒有。

        我低頭看著掌心,幾顆糖靜靜躺在那里,糖紙鮮艷,五光十色。

        我攥緊糖,決定下次再給他一顆。

        6.

        我爺午飯前回來了,聊起田間地頭聽到的事。

        周茂修早上被他爸打了。

        因為他爸早上酒醒了沒有熱水喝。

        我想起他滲血的額頭,一瘸一拐的走姿,還有伸手拿糖時,袖子上移,露出的幾條傷痕。

        這頓飯吃得有點堵心。

        7.

        我有時覺得我在喂狗。

        比如現在。

        我沒瞧見周茂修,便拿筷子敲了敲小鋁盆兒。

        為了換成小鋁盆兒?

        為了救下我家的碗。

        周茂修沒一會兒聞聲而來了。

        在不遠處清凌凌望著我。

        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在臟得亂七八糟的臉上,尤為明亮。

        警惕,防備。

        又隱隱期待。

        這小眼神兒……

        實在是戳人心窩子。

        我默默又放了顆牛奶糖在筷子上。

        我點個頭算是打招呼,轉身回屋。

        我也想過,要不趁他還小,截個胡?

        姐弟戀……

        誰當姐姐不是姐姐,對吧?

        想想還是算了,我不喜歡病嬌,病嬌等于有病。

        8.

        我爸媽在市里做小生意,我跟我爺奶在離鎮子不遠的村里住,小學畢業會去市里讀初中。

        而小我三歲的周茂修這學期進了小學。

        據說還是老師完成控輟保學任務的過程中,發現有個適齡兒童沒有入學,找到他家里,才讓他醉鬼爸送去學校的。

        國慶節七天,我養了他七天。雖然都是剩菜剩飯,但也是熱乎乎的,有營養的。

        從摔我的碗,到把鋁盆兒和筷子扔回我家院兒里,到現在會把盆兒筷子洗干凈放回原位了。

        也算是個感恩的。

        嗯,鋁盆兒底上、壁上被摔出來的坑可以忽略。

        9.

        感恩個屁!

        狗東西搶我包子??!

        老板娘遞過來,我正伸手接,他一把搶過去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我望著老板娘,老板娘望著我。

        她并不想當冤大頭。

        我默默掏出另一塊錢,重新買了一個饅頭。

        包子一塊,饅頭七毛,我奶給我兩塊錢,還剩三毛。

        本來一塊錢是要買筆的!

        狗東西??!

        回教室,收作業,組織早讀。

        男生忒不聽話,無論怎么招呼沒有半點反應。

        包子被搶的憤怒終于有了發泄之地,我猛地將書砸在講桌上。

        嘭——

        這聲音夾著我的怒氣,震天動地。

        教室里霎時無聲,人人驚恐回望。

        我冷冷地瞪著那群作亂的男生:「再鬧試試?一群兔崽子,早上讓你們來讀書的,不是讓你們打鬧!馬上回座位去,我數三聲!」

        或許爆發了我成年人的威懾力,十來歲的崽子們表面不服氣,但悶不吭聲地回座位了。

        聽著書聲瑯瑯,看著下面稚嫩的四年級小學生,我實在是覺得如夢似幻。

        我一個 22 歲的成年人,現在是個四年級的小學生!還是班長!

        我可厲害了!

        第二節課間操,我居然還是領操員!

        這么秀嗎?!

        幸好有原主的記憶,不然可要丟臉到家。

        領操員站得高,所以一眼就看見,舞臺左邊,一年級有個臟不拉嘰,垃圾堆里刨出來似的娃正被老師訓。

        站得筆直,眼睛看地,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一看就來氣!

        10.

        中午在學校吃飯,國家供應的免費的營養餐。

        能吃,吃了吊著命而已,實在算不得美味。

        但周茂修能連吃三大碗。

        餓死鬼投胎似的往嘴里扒拉飯,每一口都會把嘴巴塞滿,囫圇嚼兩下,開始吞咽。

        越看越膽戰心驚。

        我怕他把自己噎死。

        11.

        我守著掃完地,鎖門,將鑰匙放在老師周轉房的窗臺上。

        剛下樓,幾個高年級的男生抬著周茂修從我眼前呼嘯而過。

        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回身上樓,敲了六年級老師的門。

        就當行俠仗義了。

        老師很著急。

        我沒感覺,反正死不了。

        等找到人時,周茂修已經被丟在路邊水田里,渾身濕透,從頭到腳裹滿泥漿了。

        只剩一雙冷得滲人,有些瘋狂的眼睛。

        田很大,水很少。

        烏黑的泥土露出水面,水稻樁子冒出綠葉。

        他坐在田的一角。

        渺小,又孤獨。

        我心里一抽。

        原主當初也遇到了,任其發展,甚至嘲笑一通,朝他潑水、扔泥巴,好一番逗弄才走。

        我走到田邊,伸手:「過來?!?/p>

        泥人坐在田里不動,一雙眼睛雪亮又冰冷。

        本該童真爛漫,此時裝滿了要拉著人同歸于盡的陰狠。

        我想了想,遞了顆糖去。

        他眼珠子緩緩轉動,望向糖。

        烏黑的瞳孔微縮,縮出一絲委屈來。

        「過來?!刮彝斑f了遞。

        好半晌,他才試著站起來。

        泥漿沉重,似乎要拉著他沉落污泥。

        他手腳并用,站起,跪下,站起,跪下,終于站起來,走到我面前。

        一只糊滿污泥,看不出半點皮膚顏色的手伸過來。

        我收回糖,抓住他的手,放進水里洗。

        「先洗洗泥巴?!?/p>

        12.

        老師皺著眉,仿佛遇到了天大的煩心事,最后對我說:「同學,你把他送回家去吧?!?/p>

        我說:「老師,你最好還是處理一下,周茂修他爸是村里出了名的酒鬼,喝醉了要亂打人的?!?/p>

        最后,溝通幾個六年級學生的家長,讓家長協商,把周茂修帶去洗干凈,還換上了不知誰的舊衣服。

        這么幾天了,我算是終于得見男主真顏了。

        除了瘦點,沒啥不好看的。

        男主不愧是男主。

        他跟在我屁股后面,背著別人的舊書包。

        老大一個,書包底幾乎要到他的膝蓋彎。

        里面的書不知道是哪個六年級同學的舊書。

        他原來的書包黑不溜秋,斷掉一根帶子隨意系了個疙瘩,拉鏈壞掉,張著血盆大口。

        不知道從哪個垃圾堆里撿出來的。

        今天葬身水田了。

        我回身,他停步。

        「我不喜歡你今天早上搶我包子的行為,如果再有發生,我絕對會打你,你試試?!?/p>

        他抬頭惡狠狠瞪我一眼,飛快往前跑。

        我沖他喊:

        「糖!」

        他猛地停下,轉身沖回來抓了糖就跑。

        我忍不住唾了一口:「狗東西!」

        13.

        我奶問我,怎么周家那小子這么些天沒來?

        我說不知道。

        或許是我說要打他,讓他記恨我了吧。

        敲盆兒喚不來人了,放在圍墻上的飯菜沒人端走,被蚊蠅圍繞。

        也或許他在學校吃午飯,能勉強度日,不需要我端的飯了。

        我想再堅持兩天,不吃就不放了。

        14.

        男主那么瘋批,不是突然瘋批,而是一直瘋批。

        他,把一只貓,擰死了。

        當著我的面。

        村上的公路時有摩托拉客,載著人跑得飛快。

        一只小奶貓躲避不及被碾壓了??谕迈r血,四肢抽搐,連叫聲都發不出。

        活不了了。

        周茂修就在離小貓兩米的地方,目睹了慘事。

        我在他后面幾米遠。

        他站了好一會兒,緩緩走過去,拎起貓耳朵。

        小貓還在掙扎,抽搐,但是動靜很小了。

        我以為他會把貓放到路邊上,會摸摸它安撫一二。

        是我想多了。

        他一手握住貓的腦袋,一手握住貓的脖子。

        猛地一擰。

        我的脖子瞬間泛起涼意,渾身汗毛一下子聳立,頭皮發麻。

        我退了一步。

        他回頭看我,眼神冷漠,好似裝不進半絲人間煙火。

        是惡魔,又似神仙。

        他不動,我也不敢動。

        秋風帶來的涼意,將我寸寸冰封。

        直到有摩托車再次呼嘯而過,有學生的笑鬧聲由遠及近,我才有種身在人間的感覺。

        他也動了。

        緩緩將無聲無息的小貓托進懷里,走上了別人地邊的小路

        我猶豫了一下,跟上去了。

        我怕他喪心病狂,把貓烤了吃了。

        他沒吃。

        到了小樹林,撿樹枝刨了個坑,把貓放進去,埋起來,還蓋上了許多枯葉。

        我望著那個小小的背影,有點領會了他剛才痛下殺手的動機。

        與其痛苦掙扎著死去,不如直接死去。

        長痛不如短痛。

        可是,他才不到七歲??!

        我實在無法想象他過的是什么樣子的生活,才讓他小小年紀,這般……決斷。

        15.

        我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帶蓋子的飯盒來,那是我三年級感冒,吃不下飯,我奶買了給我送稀飯的。

        「周茂修,」我喊他,「這個飯盒給你,中午吃了飯再打一碗帶回家吃,記得給你老師說一聲?!?/p>

        他回頭來,直勾勾地看著我。

        眼睛過于清亮,顯得十分寒冷,像是冰天雪地里一汪寒潭死水。

        只剩寒冷,了無生氣。

        「來拿??!」我加大聲音。

        他緩緩起身走過來,杵在我面前一動不動。

        我彎腰從他肩膀伸手過去,拉開拉鏈,將飯盒塞了進去。

        他身上已經又有一股餿味了。

        我皺皺鼻子:「回家燒水洗澡。家里有大盆或者大桶,把水舀進去,水溫合適就脫衣服爬進去洗,兩天洗一次。衣服也是兩天一換,洗完澡就把臟衣服泡進去,放一點洗衣粉?!?/p>

        我拿起他的手,這手真黑、真臟。

        我在心里嘆氣,「手、臉早上起床就要洗干凈?!?/p>

        又在他手板心畫了個圈,「這么多就行。用手攪勻,數到一百就站進去用腳踩,使勁兒踩,用腳蹭,跺,然后提起來,舀干凈的水洗,洗到沒有洗衣粉泡泡為止。記住了嗎?」

        他不吭聲,不點頭也不搖頭。

        我有點泄氣。

        七歲多,手洗,確實有點難為他了。

        「算了,你跟我來,我今天要洗衣服,洗一遍給你看?!?/p>

        我把洗衣盆端到了圍墻外面。

        讓他仔仔細細看著。

        用洗衣粉泡,從一數到一百,再踩一遍,又用手搓一遍,擰干,換水清洗三遍,用衣架晾起來。

        「會了嗎?」

        他點頭。

        我端了剩菜剩飯給他。

        「我爺奶還沒有回來,你先端回去吃,我也做飯了?!?/p>

        16.

        早上我會分一個紅薯給他。

        我奶煮了喂豬,我拿兩個。

        或者是我奶蒸的饅頭,偶爾把雞蛋分給他。

        這樣一直養著也不現實。

        我跟他說:「你家里的地,你爸沒喝酒的時候不是種了些嗎?去挖點紅薯回家,洗干凈,早上煮了吃?!?/p>

        「沒有?!?/p>

        聲音幼嫩,但是陰沉。

        「什么沒有?」

        「沒有種地?!?/p>

        我怕他沒搞清楚:「什么都沒種?」

        「沒有?!?/p>

        「……」

        17.

        都說有的人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

        周茂修這苦逼的童年,怕要幾輩子才能治愈了。

        他們家是五保戶。

        他爸就拿著那點微薄的補貼喝酒賭錢,讓他自生自滅。

        米沒有,菜沒有,他爸整天一個人吃飽,全家不管。

        周茂修餓了就到處找或撿東西吃,找不到就偷。

        如果被抓住了,扭送到他爸那兒,他爸二話不說一頓拳打腳踢。

        聽說小孩兒起先還哭,喊「爸爸不打」,結果他爸變本加厲。

        有一次把他打昏過去,醒來后,整個人就陰沉了,無論怎么被打,無聲無息,只沉默地受著。

        就像現在。

        我靠在墻上,聽著走廊里「砰砰砰」的捶打聲。

        如果不知道,還以為誰家趁著晴天曬棉被,用衣架拍打棉被,讓它更為松軟。

        結果是打人。

        小小一個孩子,被他的父親毫不手軟地掄拳頭,揮巴掌,用腳踹。

        那一下下打在他身上的聲音,砸進我心里。

        學校的廁所沒有分布在每個樓層,而是在操場邊沿。

        我下樓上廁所,恰好看到他被一腳踹飛。

        從教室門口,飛到陽臺的壁上。

        像個被人從家里扔出來的玩偶。

        縮在那里,無力反抗,無法反抗,不想反抗。

        我飛快躲回墻后。

        不想他看見我。

        老師勸他孩子不能這么打。

        他爸說:「偷東西就該這么打,打怕了就不敢偷了?!?/p>

        偷了什么?

        偷了別人的衣架,洗衣粉。

        哦,我教他洗衣服。

        可是他家里沒有洗衣粉和晾衣架。

        我握緊拳頭,指甲嵌進肉里。

        疼痛讓我理智,我不能沖出去暴打那個人渣。

        所以他離開時,走到樓梯口,我看到他了。

        我猛地沖出去,直直撞在他背上。

        臭味和酒氣差點讓我干嘔。

        他倒地,我也倒地。

        我連忙爬起來,低著腦袋道歉:

        「啊,是周伯伯。對不起周伯伯,我不是故意的?!?/p>

        「小春啊,你——」

        「我慌著去廁所,沒有看路,對不起,周伯伯?!?/p>

        「趕緊去吧?!?/p>

        「謝謝周伯伯?!?/p>

        我飛快跑去廁所。

        18.

        放學回家,我把家里的衣架整理了一下。

        將變形的、脫皮的清理出來,又把半包洗衣粉倒進礦泉水瓶子里,放在圍墻上。

        敲響鋁盆兒。

        周茂修從別人家的墻后探出頭來。

        我指著東西:「拿回家去?!?/p>

        他磨磨蹭蹭地走過來。

        頭發是洗過的樣子,衣服換過了,身上沒有異味了。

        只是有些地方沒有洗干凈。

        我點了點他的耳朵背后,以及整個脖子:「洗臉洗澡的時候,這些地方也要洗?!?/p>

        「嗯?!?/p>

        我又遞給他一顆糖,抿唇,小聲問:「身上疼嗎?」

        小孩兒拿糖的手僵了僵,搖頭。

        他抓緊糖,垂著眼皮,站得筆直。

        這哪里是油鹽不進,分明是掙扎著要活下去的倔強。

        我突然明白了,病嬌可能不是天生的,而是被折磨而成。

        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

        不由得放軟了聲音:「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p>

        你的親生母親會來接你,你繼父會對你很好的,還會有個很照顧你的姐姐。

        你也會愛上她。

        19.

        無論我起多早,我奶總是比我還早。

        她做好早飯了,讓我先吃,吃完可以先讀會兒書。

        等我背好書包,我奶遞來一個塑料袋,里面裝了兩個灰不溜秋的紅薯:「昨晚上埋在灶里燜熟的,給周家那小子吧?!?/p>

        我把周茂修叫來,讓他給我奶說謝謝。

        他悶著不說。

        奶慈和地摸著他的頭:「不用不用,幾個不值錢的紅薯而已,吃得飽飽的,好去上學啊?!?/p>

        我也沒對他抱多大希望,扯著他衣服往外走。

        「謝謝?!?/p>

        細弱蚊蠅的聲音,我以為我幻聽了。

        我拍拍他的頭:「真棒。走吧?!?/p>

        到了學校,我去二樓,他去一樓。

        等課間操下來,他又站在教室門口了。

        老師嚴厲而不耐煩地質問他為什么不做作業。

        他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根樹樁子。

        「你再不做,我就給你爸爸電話了?!?/p>

        這句威脅或許很重了,可是周茂修毫無反應。

        20.

        我沒想管他。

        也沒有任務,還是系統啥的讓我管他。

        或許我的內心終究是顆白蓮花圣母心。

        先讓他能養活自己吧。

        我奶種白菜的時候,我用筷子敲鋁盆兒,把周茂修喚來了。

        讓他學。

        小孩兒難得一臉茫然。

        「學,」我說,「學會回去種,自己養活自己?!?/p>

        不要再去偷吃的了。

        他認真看到最后。

        我給他端了一碗飯,把小半包白菜種子放在他衣服口袋里。

        「回去撒在地里,不懂的來問?!?/p>

        看他走遠,沒憋住喊了句:「把作業做了!」

        21.

        我和周茂修有了默契,早上到我家來隨意吃點早飯,墜在我后面去上學,放學他會等著我,墜在我后面回家。

        為了避免他被高年級的人欺負,我讓他在他們老師辦公室門口寫作業。

        大家都開始收紅薯了,我也在地里幫我爺奶的忙。

        他們挖出來,我負責抖掉紅薯身上的泥塊,扯掉根莖。

        看到周茂修在遠處,站著不動,麻木又森冷地望著這邊。

        我突然有了主意。

        「爺,奶,我過去一會兒?!?/p>

        我找了個小的米口袋,拿給周茂修,讓他一會兒拎著口袋來找我。

        他見我走,馬上就跟上來。

        我把他推回去:「你站這兒,數到一百再過來,口袋也拿來,聽到沒有?」

        我爺奶問我干什么去了,我說看到周茂修了,讓他回去拿個口袋,一會兒幫我們理一下紅薯,給他幾個。

        周茂修拿著口袋來了。

        小小的一個娃,端端正正地舉著口袋。那口袋擋了他大半個人。

        我心里突然就有點發酸。

        他或許以為我交給他多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動作、姿勢這般鄭重。

        我特別大聲:「來啦?快幫我們弄這些,弄完了你隨便撿幾個紅薯回家去啊?!?/p>

        我爺奶互看一眼,也大聲附和:「嗯嗯,小子快弄吧,一會兒爺幫你提回去?!?/p>

        他不懂。

        或許是第一次接收到這樣的善意。不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也不是嫌棄的打發。

        他望著我。

        我沖他喊:「快點??!一會兒天黑了!」

        他很賣力,速度很快,做得很細致。

        22.

        白菜發芽了,綠油油一片。

        周茂修學著別人的樣子,撿了許多木棍將小菜地圍了起來,防止別人家的雞鴨去糟蹋。

        前些天他去看別人種花菜,別人送了他幾根菜苗。

        我奶讓我給他送幾根蘿卜苗,包菜苗來。

        「你的小白菜長得真好?!?/p>

        我圍著轉了一圈,由衷贊嘆。男主的手,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金手指吧?

        干啥啥會。

        「我給你扯一把——」

        他二話不說就要跨進去,我把他扯住了。

        「別了,」我把菜苗遞給他,「我奶讓我拿來的,盡快種上啊?!?/p>

        「你……」他躊躇不決,好像想說什么,又不好說。

        我撐著膝蓋,半蹲著問他:「你紅薯有多少了?」

        「三大口袋?!?/p>

        「過幾天我爺會給你搬十斤米來,到時候多多少少也有人會跟風,你把家里打掃打掃,找地方放米?」

        他重重點頭,突然扭身跑回家,邊跑邊回頭:「我給你端水來?!?/p>

        六七歲的孩子,學著大人的樣子為人處世。

        也不知道是心酸還是欣慰。

        我心里沉甸甸的。

        他端得小心。

        瓷碗干干凈凈。

        水清澈無比。

        「我洗過的?!顾曛种?。

        「什么?」

        「水缸和碗,洗過的?!?/p>

        我鼓勵地揉了兩把他毛茸茸的頭:「你做得很好?!?/p>

        原來是因為我端著水沒有喝,他怕我嫌不干凈,才小聲解釋。

        我喝了水,將碗遞給他:「冬天了,記得燒熱水喝,不然容易感冒?!?/p>

        「嗯!」

        「小春來啦?!刮蓍T口突然晃出一個男人,邋遢猥瑣。

        我還沒反應,周茂修一下子轉過身去,小小一個人微微張開雙手,一副保護者的模樣。

        我心里一下子震撼了。

        這么弱小,這么害怕……

        這么勇敢。

        「周伯伯,我奶讓我給你們送幾根菜苗,這就回去了?!?/p>

        我拍了下周茂修的肩膀,「你小心些,別惹他,我走了?!?/p>

        23.

        周茂修的老師把我叫到辦公室,說周茂修打架了,讓我管管,我十分驚訝。

        「老師,我不是周茂修的監護人,我沒有義務在這里聽你的教訓?!?/p>

        她一下子哽住了。

        「可是……」

        「你想改變他,你也想他有進步,是老師你的善心和職業道德,但是這些應該遷移不到我身上。我和他不是親戚,我只是他同村的,認識的一個姐姐而已?!?/p>

        走出辦公室,周茂修在門口,像個被拋棄的小狗。

        又委屈,又憤怒。

        雙拳握緊,惡狠狠地看著我。

        我一巴掌蓋在他腦袋上:「我對你好是我善良,但我不是你媽,有些事情不歸我管?!?/p>

        我轉身就走。

        狗東西還憤怒,老子還沒有憤怒呢!

        莫名其妙被訓了一頓,說我當姐姐的不管好弟弟。

        氣不過,我又走過去一巴掌拍他背上:「打架干什么?什么架非要把人往墻上撞?下手也太狠了!你老師聯系你爸來,你爸還不打死你???趕緊去給同學道歉!不然別跟我說話!」

        周茂修飛快看我一眼,像顆炮彈似的射進辦公室,咚一下朝那個小男生跪下了。

        聲音響亮:「對不起!」

        我:「……」

        辦公室老師:「……」

        那個哭抽的小男孩也被嚇得不輕,張著大嘴忘了哭。

        我眼眶倏然一酸。

        這小孩兒,是不是以為,道歉就是要跪著啊……

        24.

        回去的路上,我給他講了好一通道理。

        「道歉主要是要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真心實意地說對不起。

        「而且,錯誤要改正,不然說對不起毫無意義。

        「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輕易下跪的,除非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或者不得不下跪的情況……」

        我在嘰嘰喳喳,小孩兒雙眼亮晶晶的,彎成小月牙,臉上盡是喜色。

        嘿,怪了,被說教還那么開心。

        25.

        期末復習階段,我無意間看到了一張 18 分語文卷子。

        我震驚得無以復加。

        男主,人設是學霸的男主,語文,18 分!

        書里對男主童年描寫不多,都是在大學,女配糾纏男主時,兩人的對話和男主的回憶里有提及。

        所以,男主一年級是不是考過 18 分,無從得知?

        我從皺皺巴巴的卷子上移開視線,看向背著我寫作業,還偷偷拿眼角覷我的周茂修:

        「你數學卷子呢?」

        他頓了頓,磨磨蹭蹭又從書包里扯出另一張皺皺巴巴的卷子遞來。

        雖然皺,但紅筆十分顯眼。

        83。

        還好還好,只是偏科。

        距離期末還有兩個周,要補也補不出什么了。

        我讓他周末兩天,在我家用本子把他能找到的卷子重做一遍,不會的我給他講。

        我以為是女媧補天,補些不足,結果是精衛填海。

        這不懂,那不懂,這不會,那不會……

        我體會到了當老師的痛苦。

        期末考試不用想了,寒假來補吧。

        考完試我讓他把語文書、數學書拿來了,我從頭給他講。

        我爺奶樂呵呵地說:「小春當老師啦,真厲害?!?/p>

        厲不厲害什么的不說,這個學生是真不好教。

        題目:《憫農》是( ??)朝詩人( ??)寫的。

        我:「詩題是《憫農》,詩題下面就寫了詩人和詩人所在的朝代。唐,李紳。唐朝詩人李紳?!?/p>

        周茂修自信下筆。

        我眼睜睜看著他在括號里寫下了李紳、唐。

        我憋住一胸腔的火氣,拿起筆圈了唐字:「這才是朝代,填在第一個空里,」又圈李紳二字,「這是詩人的名字,詩人,就是寫這首詩的人。填在第二個括號里?!?/p>

        周茂修用橡皮擦干凈錯誤的答案,一筆一畫寫上:李紳、鋤禾日當午。

        我:「……」

        救命!

        速效救心丸!

        我需要速效救心丸!

        因為這道題,我兩天沒讓他過來補課。

        他不配!

        狗東西!

        期末成績出來,我語文 98,數學 100。周茂修語文 45,數學 85。

        我咬咬牙,又鼓起勇氣擔起了補課之責。

        也不知道是開竅了還是怎么的,周茂修學得很快。除了語文偶爾死活不會,其他基本一教就會。

        我爸媽回來接我去市里玩兒,也帶回了我讓買的練習冊、工具書、字帖。

        我給周茂修留了許多作業,保證能填滿他的寒假生活。

        走的時候,他眼巴巴地看著我,大眼里全是不舍。

        我拍拍他的頭:「我很快回來,我回來給你帶糖和玩具。差不多,你把練習冊做完我就回來了?!?/p>

        其實我可以不去,但是原主似乎每次放寒暑假都會去她爸爸媽媽身邊待一段時間。

        我也不能例外啊。

        26.

        我給周茂修帶了兩盒摔炮和兩盒旋轉小陀螺。

        還有一雙鞋。

        「這可是用我的零花錢還有我爸媽給我的獎勵買的?!刮覐娬{道。

        希望他能記得我所有的好,以后再相見,可以相視一笑,而不是想弄死我。

        他端著鞋盒,半天沒有反應。

        我俯身看他。

        周茂修雙眼緋紅,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鼻頭也紅通通的。

        這個模樣的周茂修,讓我跟著心里堵堵的,喉嚨哽咽。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頭,揉了兩把。

        他的頭發很干凈了,油亮亮的,順滑又松軟。

        「新年快樂,周茂修?!?/p>

        他抿著嘴,半晌才抬眼望我。晶瑩的淚珠從紅紅的眼眶滾落,在腮邊懸懸欲墜。

        「謝謝姐姐,姐姐新年快樂?!?/p>

        如果顏色可以形容人的心情,那我的心情現在是一張潑滿顏色的白布。

        亂七八糟。

        因他的可憐遭遇而酸楚氣憤,因他的眼淚而難過同情,因他學會照顧自己而滿意驕傲,也因他一聲姐姐而歡喜。

        周茂修爸爸過年清醒了一天。做飯,貼春聯,祭祖,放鞭炮。然后又喝多了。

        我帶著周茂修和叔叔家的兒子跟村里一大群小孩子提著紅燈籠,各家拜年,回來的時候,口袋里裝滿了好吃的和零零散散的壓歲錢。

        我把錢和零食全裝進了周茂修的口袋:「給你,回家過個小肥年?!?/p>

        「姐姐……」

        我推他。

        「快走吧,太晚了,明天記得穿新鞋子,穿上新鞋子,開啟新征程?!?/p>

        周茂修一步三回頭走了,我拉著小堂弟回家。

        小堂弟才五歲,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問我:「姐姐,哥哥不讓我叫你姐姐,那我叫你什么???」

        我:「……」

        狗東西,大過年的還找抽!

        27.

        大年初一,周茂修沒有穿他的新鞋子,他說舍不得。

        一學期過去了,他腳上的鞋從這雙爛鞋換成那雙破鞋,也沒有見他穿一次新鞋。

        這學期他的成績雙百分,可給我驕傲了好一陣。不枉我每天上下學路上讓他背課文背古詩,周末給他講數學。

        人拔高了一截,二年級還當上了班長。

        這時候的周茂修有一種自強自立的貧困生形象了。

        穿的舊衣裳、舊鞋子,但是干干凈凈。挺直脊背,平視前方,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為人不卑不亢。頗有貧困家庭里自強不息的孩子的感覺。

        公益廣告要找的就是這樣的人物形象。

        可不就是嘛,又要種菜養活自己,又要四處打零工掙糧食,又要保證自己學習不落下。

        鄰里鄰居寬容有善心,都愿意喊他做點什么,再給他一些米啊、面啊、菜的。保全他的尊嚴,又讓他坦坦蕩蕩地活下去。

        生活得以維系,只要躲開他的父親就行。長大了,跑得更快了,能躲開大多數。

        偶爾被打也能找到機會脫身,跑到我家來,我給他抹點碘伏,或者藥酒。

        期末了,他滿臉喜色地拿著獎狀來,我抱著他轉了好幾圈。

        這哪是他的獎狀啊,這是我的教學成果??!

        平時不及格,期末出大招??!

        我問過他,怎么平時考成那樣子?

        他說:「老師講的聽不懂,姐姐講的能明白?!?/p>

        行吧,我有當老師的天分。

        三年級時,周茂修老師遇見我,說周茂修寫了篇作文,題目是:我的姐姐。

        她說一看就知道寫的我,而且很感動,看哭了。本來要當范文在班上念的,周茂修一下子沖上講臺,求她不要念,她只好作罷。最后一個勁兒夸我,說我善良,樂于助人,以后一定前途無量。還說從我身上學到了很多,說幫助人除了拉他出泥潭外,還要給他洗凈身上污泥的方法,以及不再掉進泥潭的方法。

        我的老師也夸我,其他班老師也夸我,校長見了我也夸我。

        因為這篇作文,我六年級還被評為市三好學生,其中一條事例就是樂于助人,幫助低年級的同學走出被家暴的陰霾,幫助他得到鄰里鄉親的資助,幫助他愛上學習獲得優異成績。

        我從未想過,我的行為在別人眼中,如此偉大。

        28.

        我以為只要等到他親生母親來接他,就萬事大吉了,不是三年級就是四年級。

        我沒有想到他爸這么喪心病狂。

        夜半三更,寂靜無聲,乒乒乓乓的打人聲實在是瘆人。

        聽到離周茂修不遠的王嬸子喊:「周平!你個砍腦殼的,再打你親兒子就要被你打死了!」

        等人們急忙披衣服趕過去,周茂修被捆著手吊在房梁上,赤條條的,滿身青紫暗紅。

        已經不省人事了。

        虎毒不食子呢!

        周平是什么品種的王八蛋??!

        天氣已經很冷了。

        他被吊在這兒,被親生父親這樣虐打,得多絕望啊。

        昏過去的時候,是不是覺得自己終于解脫了?

        草!

        幾個叔伯將周茂修小心放下來,我忙把披上的大睡衣給他裹上。

        他渾身冰冷。

        白皙皮膚上新傷舊傷,傷痕累累。

        我知道他不會死。

        但心里難受,揪扯著疼。

        今天臘月二十八了,后天就過年了。別的小孩在家各種優待,就算調皮也因為一句大過年的被放過,周茂修大過年的在家被他爸打得遍體鱗傷。

        周茂修被送去醫院了。

        肋骨斷了兩根。

        小腿骨骨裂。

        雙手脫臼。

        內臟輕微出血。

        周平是什么人渣!

        簡直令人發指!

        醫院里,沒人去照顧周茂修。

        說來也怪。

        周平家里沒什么親戚在村里,大概是男主身世的設定。

        我爺說是幾家人湊的錢。

        村里一個嬸娘在縣城照顧坐月子的媳婦兒,順道給周茂修送飯。

        我大年三十去看他,小孩兒一見我,不顧身上的繃帶要下床來。

        我連忙走上前去攔,他一把抱住我,渾身顫抖,聲音極低:「姐姐?!?/p>

        我心里一陣悶痛,憋回眼淚,輕輕拍撫他的后背。

        「沒事了,沒事了,會好起來的?!?/p>

        會好起來的。

        他過年也不能出院,我給他買了新衣服、新鞋子,還有零食,還給他包了個紅包做壓歲錢。

        我走的時候,小孩兒眼淚汪汪但是一臉堅強:「姐姐新年快樂,今年沒法和你去各家各戶拜年啦!姐姐再見?!?/p>

        周茂修被他媽媽接走了。

        挺好的。

        遠離渣父,走向新生活。

        等大學再遇到,只要我不去招惹女主,不去招惹他,那小孩兒應該不會像原劇情那樣收拾我了。

        而且,換個大學也不錯。

        周茂修,希望我們再見時,你已經收獲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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